Lv5#子彦观剧团# @子彦音乐时间 @幸符梦工厂 《国王游戏》。很棒!点个赞先。绕着地球吃Lv52017-05-26
一直觉得作为音乐剧,音乐好听是最最重要的,甚至是凌驾于剧情之上的要素。去年德语的《莫扎特》大热,还有被我当做演唱会听的《地下铁》,音乐都功不可没。《国王游戏》的音乐很赞,几位演员的唱功也很好,歌曲本身大气,诙谐,鲜明,相信大家都对那首荡气回肠的《你妈x的》念念不忘,余音绕梁[挤眼]。现场乐队在半透明的幕布后面, 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比起《危险游戏》放伴奏的和《我,堂吉诃德》这种只有一架钢琴比起来,实在是阵容强大。
六个主演,三男三女,颜值都很高,尤其是三个女演员,美得各有特色。
三个女人是大学舍友,闺蜜分别处在人生的三个阶段: 单身,准备结婚和结婚多年。单身的赵白雪还像个女大学生,温柔纯情;耿胜男工作认真努力,性格直爽;林珊珊早早结婚生子是全职太太。赵白雪无法恋爱的理由是念念不忘大学时代暗恋的图书馆男孩,林珊珊老公徐坤是成功人士,而林珊珊是因为拿走了当初赵白雪的戏票才开始和徐坤谈恋爱的。耿胜男恐婚的根本原因是长不大没有主见唯唯诺诺的妈宝男友。
耿胜男生日这天,男友求婚,闺蜜和朋友一起庆祝,席间一个大尺度的国王游戏,引出了平淡生活下每个人最隐秘的部分,把六个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并将每个人的人生都引入了另外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戏剧源于现实,这样的三个女人,好像你我身边都有,或者就是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苦和难,都维持外表的光鲜亮丽,坚强独立。
喜欢耿胜男这个角色,这样的努力的女性,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多,自己努力工作,上进,不把希望寄托在男友身上,也不因为男友家里有钱就满足现状。最后长不大的男友终于成熟起来,不再沉迷打游戏,只可惜身边站的新娘已经换了人。男友婚礼上耿胜男表现自信洒脱,落落大方,带着一丝遗憾,惹人心疼。
林珊珊演得最好,唱的也最好。这样的全职太太,家庭主妇,生了孩子之后,老公更加忙碌,并不一定是有了第三者,但是爱情早已远去,一成不变的沉闷的生活,加上老公对自己越来越敷衍,最后投入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怀抱,离婚收尾,人才两空。很多人都觉得是她自己作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搞什么婚外情。可是,这样的日子磨光了她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和憧憬,又怎能全怪她?
赵白雪的角色是我最不喜欢的,总觉得她有点矫情,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揪着过去念念不忘。最后一幕回到国王游戏,她故意接话缓解尴尬,大方祝福,又觉得过于豁达,有点脱离现实。(这样看来好像纠结的是我自己)
闺蜜间的友谊脆弱得不堪一击,始终不能和男人间的兄弟情义媲美,是因为女人把爱情看得太重了了吧,以为婚礼上的见面能冰释前嫌只是观众的美好愿望而已。
最后大家回到国王游戏,不同的回答,带来的是三对圆满的结局,不管外界怎样,只要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不怎么喜欢这个正能量的结局,有些刻意,为了圆满而圆满。更喜欢结局在婚礼结束的时候,现实就是现实,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又怎能重来,不管怎样的结局,应该像林珊珊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后悔。
其实一直以来都对国产音乐剧不报什么希望,大概是因为之前被一部所谓摇滚音乐剧(这里就不提名字了)伤透了心的缘故。但是这部《国王游戏》让我重新燃起对国产音乐剧的信心,从音乐,编曲,编舞,现场乐队,到舞台的布置,虽小却很用心,堪称精品。回复5赞
Lv4上半场,当白孝文被鹿子霖设计诱惑,堕落到睡女人、吸鸦片,饿死媳妇,卖田卖房,只能等着祖屋第二天被人拆掉的夜晚,白嘉轩说:“说实话我见不得旁人来拆我的房。房是啥?是祖宗、活人的脸面。我白家,不能让人家来撕祖宗的脸……”Lst淺笑Lv42023-08-22
下半场,当当了土匪的黑娃被保安团抓获,白嘉轩请求团长白孝文放了黑娃,孝文说:“大,你这一辈子,脸比命还要紧哪!”白嘉轩说:“你总算明白了,活人活的是脸!”
如此,一个为了“脸面”可以不顾性命的白嘉轩就出现在了观众的面前。
然而,在陈忠实的笔下,鹿子霖派人前来拆房时,白嘉轩极力不动声色地看人拆。当孝武说他明日再盖一幢更体面的房时,白嘉轩拍掌称是:“这就对了!一拆一盖,人就分清了谁是白家的孽子谁是顶梁柱!”他还让鹿子霖把房上拆下来的一切零零碎碎统统拿走:“你替我把眼里的楦头挖了,把那个败家子撵出去了,算是取掉了我心里的圪塔!”
在陈忠实的笔下,当孝武对父亲要救黑娃的决定惊讶不已,说“你的腰杆给他打断了你忘了?你忘了我还没忘!”时,白嘉轩说:“孔明七擒孟获那是啥肚量?我要是能救下黑娃,黑娃这回就能学好。”孝武说:“你救黑娃让原上人拿尻子笑你!”白嘉轩则“坚定不移”地说:“谁笑我是谁水浅!”
如此对比,我们能很明白地看到两个白嘉轩的差别。剧中的白嘉轩不如小说中的白嘉轩腰杆硬、有定力,也不及小说中的白嘉轩有格局、有仁义。陈忠实看着炽热而广袤的白鹿原和原上人,以及千百年来涵养就的原上传统时,既有批判也有敬重,既带着一双冷眼又怀着一副热肠。他固然看到人在风起云涌的时代大潮淘洗下无力挣扎的悲剧命运,但在看到这种脆弱和人性的弱点之外,也看到人的精神与文化的力量。这是他对于传统文化和人本身的非常冷静与深刻的思考。
陈忠实在小说的创作手记里写过白嘉轩与白鹿原合而为一的话——
“白嘉轩就是白鹿原。一个人撑着一道原。”
“白嘉轩就是白鹿原。一道原具象为一个人。”
白嘉轩身上有着旧时中国封建文化的愚昧、狭隘与残忍之处,但他的立身之本绝不是“维护脸面”。他为什么这么不能容忍白孝文的堕落?这与他在“反正”之后要求族人背《乡约》是相通的——让族人背《相约》,是他担起了族长的责任,要“教民礼义,以正世风”,将白鹿原变成一个礼仪之邦,使之世世代代延续兴旺;他不能容忍白孝文的堕落,不仅是因为孝文“把尿撒到了祖宗脸上”,更因为孝文作为一族之长,非但不能承履行义务,淳化民风,甚至还要以实际行动败坏民风。极力不动声色地看人拆房,既是“不服软”性格的体现,也是向人表明与这个曾经做过族长的儿子彻底的决裂。拆房之后,他就将白孝文赶出了白家。
至于白嘉轩救黑娃,就更不是为了颜面,为了求得一个“以德报怨”的好名声。看了小说中他与孝武的对话就可得见,这是“仁义”规定了他的。人若悔过当给予重生的机会,作为尊长,应当去挽救他,重造他。剧中这一改,无疑就把白嘉轩改“迂”了,也改“轻”了。
朱先生也是如此。
据说朱先生的原型是儒学关中学派的最后一个代表。儒学发展到后来有很多令人憎恶的不人道的东西,比如对人性的残忍压制,田小娥就是其牺牲品,白孝文也是其受害者。但它有些东西是至今也不过时的,比如宠辱偕忘、淡泊名利、傲骨嶙嶙等人格操守上的涵养要求,比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民本思想、入世精神和读书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等等。朱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应邀去南方讲学,却因为不堪南方文人对修学的浮躁虚伪态度而逃回白鹿原;“反正”时期,为了制止西安清兵总督的反扑,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劝说;原上旱灾,民不聊生,他接下发放救济粮的任务,挂着自备的干粮袋行走在赈灾前线,如此清廉、悯民,令人肃然起敬;生逢乱世,他自嘲自己百无一用,潜心编纂县志,在县上停拨款项的情况下,为了付梓送掉了书院的一棵柏树;抗日处在胶着状态时,他须发皆白,还要投笔从戎。黑娃的农协倒了台,田福贤又回来报复,朱先生说“两家子争一个鏊子,煎得满原都是人肉味儿”,受苦的还是原上人——他看世事多么灵透!与白嘉轩一样,他的身上也有局限性,儒学的很多理念已经难以适应新的社会潮流,所以陈忠实“努力理解他在这个急剧的社会革命浪潮里的心态,他的超稳定的心理结构面临种种冲击时的痛苦”(出自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手记》)。
由此可见,朱先生和白嘉轩身上固然有时代的局限,但同时也凝住了优质文化的结晶。他们以后者与乱世抗争,终因前者而归于失败,由此而得来更强烈与更深刻的悲剧感,作品才更显厚重。而剧作中他们身上的这些闪光点几乎被消解殆尽(朱先生抗战一段有所涉及,但因无前面的铺垫而显得生硬),白嘉轩被演轻了,朱先生被演轻了。
非但如此,鹿氏兄弟与白灵也被演轻了——
鹿兆海护送白灵出逃一场,编导让鹿兆鹏登了场,鹿兆海与哥嫂的矛盾不知不觉从原著中的信仰对立,“八卦”成了三角恋情下的妒恨。在原著中鹿兆海终因坚持自己的信仰而不肯退让,不得已与白灵分手,最终战死在抗日疆场;然而在这场围绕“兄夺弟妻”问题展开的争执中,鹿兆海变成了一个为了与白灵厮守情愿抛弃自己信仰的人。鹿兆鹏也从原著中那个为了革命信仰殚精竭虑的热血青年,变成了一个僵化的符号。原著中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组织安排与白灵假扮夫妻,而剧作中他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要瞒着白灵。这倒真给兆海的指责提供了事实依据。至于编导在这场争执中安排的,貌似为了揶揄而存在的搞笑台词,更是冲淡了这“信仰之争”的庄重与悲壮的气氛——这是鹿兆海在剧中的最后一场戏,接下来,这个“白鹿原上最好的青年”就要身赴国难,永垂不朽了;而白灵也将走向生命的终点。如此搞笑揶揄,又何尝是对坚持信仰者应有的尊重!
戏剧的改编创作是一项创造性的工作,主创人员对于原著确实可以做出自己的解读。但任何经典文学作品的改编都面临一个是否秉承原著精神内质的问题,如果在此基础上能有更高的境界,则更是观赏者之幸运。很显然,在这一点上,此版话剧的改编是令人深感遗憾的。比之这个遗憾,因为小说时间跨度极大、事件繁杂、人物众多而造成的结构松散、情节上头绪多、忙于交代事件而疏于人物塑造等问题,都显得比较次要了。犹记得2017年乌镇戏剧节上演的经典剧作——俄罗斯瓦赫坦戈夫剧院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给我的启示:想让戏剧动人心魂,最根本的依靠,永远是一颗深刻、温柔、悲悯、高贵的,能够深刻理解作品的心。如果不能深入走进一个作品的心底,一切导演手法的运用就会无可避免地显得浅薄而轻佻。回复赞
Lv4最初关注舞台剧《回廊亭杀人事件》倒不是因为东野圭吾,是因为导演赵淼。前不久刚刚二刷完赵淼导演和他的三拓旗剧团的经典肢体剧《水生》,依旧被其悲婉、洞彻的力量深深感染、震撼!然作为一个在演出开始前三分钟,终于读完东野圭吾原著《长长的回廊》的观众,对舞台剧“双女主”“双故事线”的表现手法和呈现形式,表示喜忧参半......峰峰家的小浣熊Lv42023-05-11
喜的是:
光影与肢体语言的优势对于悬疑氛围运用地淋漓尽致
①小说结尾很仓促地、缺乏合理说服性地直奔凶手与高潮,且强行在枝梨子与二郎“同归于尽”之时戛然而止,留给读者自己读罢对人性、欲望去挖掘去反思;而舞台剧的结尾,在这之后,又继续情感上的一小段过渡,从而平复观众得知残酷事实、骇人真相后的震惊与压抑
②贯穿整场,聚焦结尾接连几幕的升华,我能读到读透一个单纯傻陷于爱情的女人的可悲,她的容貌被社会恶意围攻狙击,以为重拾了生与爱的尊严,却被同一个她深爱的男人“谋杀”了两回,一次是诛心,一次,是夺命...... 长长的回廊亭,桐生枝梨子小姐,终究将被困在这一处的尽头......
忧的是:
爱情部分太过强势从而掩盖了理应更突显的推理份额
①无论从原著小说到这出舞台剧,不是我非常满意的悬疑故事,可能受东叔这部本身就及格上线的著作影响——更注重于人物心理刻画与性格描摹,以及复仇背后困境的自述与呈现,从而导致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 可小说是被冠以“本格推理极致之作”的头衔滴呀,然皆是空有谜团疑云,拨云见日的过程反而模棱两可,不够严密清晰
②看得出,这版编剧主创已经很努力了,而且几条线索重新打乱整理编排、几处细节重新删减增改调配,确实于舞台上更显合理顺滑、赏心悦目了,再加上全场昏暗的黑色系与阴冷的灯光调性、弹拨打击配乐的烘托扣扪递进以及恰到好处的雷声轰鸣,恐怖瘆人氛围渲染地尤为沉浸。只是,我看到的,“爱情回忆线”vs“暗黑凶案线”,前者更胜一筹,即故事愈发像一则爱情悲剧故事,本应有的犯罪元素和悬疑推理以及复仇路径,愈发薄弱......
🅰
【序】
开头和结尾,十五人一袭黑衣的肢体群舞,就像一年前后的两场火灾、两轮人祸,也算是一种呼应和闭环——复仇的起点,亦竟是复仇的终点...... 尤其是开场,“回廊亭”四幢楼房前的长长回廊,一盏寂静的油灯于回廊上轻蹑踱步而过,暗流涌动、神秘难测的人性欲望中,引出故事源起——画外音的新闻播报,是一年前那起骇人迷案和对生命的绝望——年轻的桐生枝梨子被扭曲的夜影和复仇的心火吞噬,高高举过头顶冲破围界的唯有一封书信遗世独立,取而代之的是鸡皮鹤发、弓背蹒跚、老态龙钟的“本间菊代”,她的苍颜甚至还用一黑色丝网面具遮挡......
轮椅上的本间菊代,身前一道白烈斜光直直地朝向她冲来,她却不由自主地被影子步步向后拖拽......
是否已然暗示,复仇之路,抱火卧薪、棘地荆天、驰魂夺魄,乃一条不归之路......
身后,高举的“回廊亭杀人事件”七个血红大字,为爱复仇的故事,正式拉开帷幕——
其实,本间菊代初到回廊亭的一幕场景我甚是喜欢:当她淡然脚步跨进一年前“熟悉”的伊之壹,瞬间无论从旁躁动不安的黑影人还是阴狠灯光的配合,都将本间菊代,哦不,是桐生枝梨子灵魂深处伤口隐隐作痛的撕裂崩拉感、复仇之路前途迷惘未卜的惊慌忧惧感,暴露地“体无完肤”......
【灯光】
这出舞台剧,个人觉得,舞美设计是优于演员表演和剧本修改的,更贴近“悬疑推理”之内核,简单亦复杂,节奏感与艺术感兼具。
首先是灯光,暗黑系的舞台,全场低沉昏暗,几乎全靠打投在当下重要人物角色上的白光以及微弱点亮室内或室外场景&渲染烘托紧张恐怖或轻松欢愉的情绪氛围的各色光亮。此外,舞台上的大火、烟雾、爆炸、落雪等场景,也是由或猩红或蓝紫的灯光设计调配辅助完成的,从而推进人物剧情达到一个又一个递进式高潮。
【道具】
其次是道具。房间、餐厅、大堂、野外和枝梨子家的布景,看似笨重、繁琐,但每一次转换都有条不紊、干净利落。道具陈设中,除了本间菊代利用为重回回廊亭借口的枝梨子遗书,除了古木律师手中让一原家族成员暗自较量直至当面撕破脸皮的高显先生遗产分配书,除了本间菊代与枝梨子烧水煮咖啡的瓦斯炉和器皿,除了纪代美手里的冰锥,除了高野刑警录像的设备工具,除了枝梨子打录交付给一原高显先生的寻子报告与电脑,除了枝梨子与二郎野外约会时舞台左后侧挂下的一轮弯月,除了枝梨子休憩和被掐断性命以及本间菊代欲以刺杀一原直之的床榻,或许每一件道具都本非其表象功能这般简单,而是隐含着诸多无声的戏份...... 其中,个人最喜欢的便是镜子、油灯和面具的设计与运用
镜子:位于伊之壹房间内的立面镜子,一方面,是双女主(本间菊代与桐生枝梨子)之间神秘微妙的身份照应、情感链接、自我心绪审视,甚至与一原直之产生勾连;另一方面,是串联起尘封记忆和植入插叙过往历史碎片的“任意门”“时光穿梭机”,即划分时间与空间的同时实现了多场景多人格的共存——具体会在后半部剧情对照分析中详解
油灯:油灯,是故事中最“沉默悄然”“冷眼旁观”的讲述人与见证者;油灯,往往和黑影人同时出现,似与漆黑迷离间的指引与警醒,与鬼火狐鸣间的怖森缠绕,亦是与观众舞台间的无声向导,复仇路上的踽踽独行的希望之光、点点燃烬的生命之火;尤其是长廊上一手提着油灯蹑手蹑脚,或者回廊亭昏暗主馆内重要人物情节信息旁的慢动作“观照”
黑衣:除了饰演双女主或一原家族成员各自人物角色时的服饰,其余时间所有演员皆是隐形人——黑色长披风外套,既符合剧本阴暗的基调色彩,又似乎是蠢蠢欲动伺机而发的隐匿残缺人格,见不得光暗昧亏心的扭曲丑陋欲望
面具:我注意到,本间菊代、一原直之和纪代美,这三个人都与“面罩”有过肢体或面部接触——本间菊代易容后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假借他人身份以为爱复仇,故而出现时从带着黑丝网面具到摘下,象征开启复仇之路;一原直之的那段个人戏份也有带着面罩,结合他被杀当晚鬼祟可疑乃至凶相毕露得来到本间菊代房间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面具,是代表该角色存在伪装和结局死亡,但纪代美在由香死后悲痛欲狂躁叫嚣时也有一段戏是手中握有面罩,这里的意旨就如同人性的虚假与伪善——面具下的每一张面孔,都值得慎思......
烟雾:似云迷雾锁的回廊亭真相,似毛森骨立的冒名顶替与欲盖弥彰的本性遮掩,更似鬼迷心窍勾魂摄魄的无尽欲望......
四格方框和顶层:演出伊始,舞台布景极其简约,分成四个并排隔间的冰冷无情的深黑盒子框架,是回廊亭五幢主建筑;拼凑出的平面“屋顶”,是一原家族和本间菊代被暴露在矢崎警长面前接受盘问之场所,也是本间菊代眺望回廊亭院落回忆自己还是枝梨子时与二郎的浓情蜜意难舍难分的遥不可及的远方,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段时光;随着剧情推进,这四格盒子,可以是房门前连接起来的长长回廊,也可以是房门一开进来时室内场景之玄关,满足了多功能多变幻的视觉效果
桌椅:除了餐厅和大堂里桌子作为基本房间功能的象征性作用,最特殊的一次用途,或许就是本间菊代在表明自己手上有一封枝梨子生前寄给她让她代为传达给一原家族的遗书之时,正是幻化出的枝梨子从被一原家族七人围着的桌子上爬起,给一原家族朗读自己“遗书”预告之震慑文字
四隔间屋顶上方悬挂的七格人物相框:似乎预示着除了已经最先死去的由香,余下回廊亭的每一个人都逃不开“嫌疑”与“动机”的困囿
冰锥和火团:“冰”vs“火”,都是自舞台顶部下悬,取走了某个性命,再升缩回去;只是一个“冰锥”,在舞台前方斜角插落,而另一个“大团火苗”,在舞台后侧垂直降落
【肢体】
三拓旗剧团演员们在这部舞台剧里如预期的那样,在本身充实动人的剧情基础上,把肢体语言融入、糅合并运用、展现得游刃有余。基本的台词和舞台走位,加入大量形体肢体动作(甚至有些浮夸),创造更强烈的戏剧张力和表现力,甚至带来了意想不到或有意为之而在情理之中的喜剧效果,给观众营造更饱满的视觉冲击力和诱人的未知可能性,更吸引观众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地跟随故事线索一直走下去。如此诗意的形体语言,加之上述隐藏话语的诸多舞美灯光道具,真正体会到了“无声胜有声”
【角色】
“道化服”,说完道具后,演员主流的装束与服装,我觉得是很符合整体剧本气质与人物身份、性格特征的。
十五位演员,许多演员一人分饰多角:穿上剧中角色定制服装时,他们是有名有姓的“回廊亭人”;脱下角色服换上隐形人黑衣服,他们是衔接故事、营造氛围的舞团,是人心与人性的外显与黑化
对于剧本中人物角色存在人设降智、矫揉造作的成分,保持谨慎观望的态度——
①本间菊代&桐生枝梨子
本间菊代的妆容、语态和步伐、举止,还是非常贴近鹤发老妪的,尤其是多处外化内心情绪波动挣扎、浓重苦痛忿恨恐惧决绝与孤注一掷的细节刻画。枝梨子,大概因为演员太漂亮了,被社会恶意、被爱情抛弃时少了些共情。而镜面的作用,又给演员张驰有度的演绎提供了很大的媒介帮助。
②苍介&直之
苍介,一原家族如今主事人当家者,仕途从政心极强;直之,一原家族新声代崛起力量,家族事业有望继承者。他们作为商人的精明狠辣,在小说里好像都有被表象的温文尔雅所覆盖而显片面,可是投射在舞台剧里,都有揭开潇洒敏锐的假面,裸露最晦暗人格的那些截面:苍介直言对兄弟的怨恨,直之放话对本间的怀疑
③纪代美&曜子
纪代美比想象中更年轻富贵相,但一样爱摆架子,几场情绪爆发的场景戏有点意外,但见演员能力;曜子的居高自傲,一心只想要钱以弥补家庭产业欠债,符合预想
④由香&加奈江
由香和加奈江,一个丰润知性美,一个野性奔放美。细腻、聪慧如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由香,我还是喜欢小说里的沉稳内敛——至少小说里的由香对爱情的炽热没有这般按捺不住,稍显隐忍稳重。加奈江很是活泼,脑筋也转得很快,虽说对家里事不上心,但同样细致、通透
⑤健彦
健彦这么夸张、勇猛地向由香疯狂示爱,在舞台上无疑是我最讨厌的角色。尽管大概率是受其戏剧工作者的职业影响,尽管这个角色贡献了不少喜剧笑点,但是womanlike的既视感,还有浓烈的嫉妒心,真的无法产生好感
⑥小林真穗
一样勤勤恳恳的处事风格,一样朴素淡雅的妆容打扮,一样的不起眼,一样的难以将她与凶案挂钩
⑦里中二郎(假二郎)
爱情回忆阶段的二郎太过稚气,没有演出费劲千辛万苦只为隐藏卑鄙心机的可恨与可恶,所以到后来在枝梨子家,二郎突然孩子气地提出删掉枝梨子的报告内容与接下来示爱枝梨子的画风转变很显突兀
⑧矢崎&高野
矢崎警长说台词时口齿好像不太清晰,咬字很累,倒也符合查案无能、逻辑思维简单粗暴的警长;好像有一处台词,矢崎说得太快有点打结口误,第二次重新捋直了舌头就清楚了许多。高野刑警更显憨傻可爱,无脑式地泄露好多警方机密,让矢崎警长气不打一处来,也是无敌了~
⑨古木&鯵泽弘美
古木律师,正直,老道,对一原家族的秘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始终保持缄默。鯵泽弘美,与真·二郎身世极为相似,为了满足内心钱财的欲望,手段之残忍阴谋之卑鄙,恫吓世人。当演员以弘美身份出现在本间菊代和枝梨子面前,卸下了二郎的嫩彻,“真面目”反倒演得更自然、顺滑。
🅱
P.S.因本人是细节偏好者,也喜欢完“找茬”“消消乐”类小游戏,所以难免把舞台剧本和东叔的小说对照来看...... 以下是个人相较于舞台剧和原版小说之间情节内容对比(可能不完整或因记忆偏差出错或会带有主观意识),含剧透预告
【增加】
①由香对叔叔直之大胆示爱与直之的明确婉拒;健彦对由香略“舔狗式”穷追猛打的追求,还时不时上演玫瑰花“魔术”节目
②纪代美在由香死后,悲痛忿恨之余,有想撕毁古木律师手里的一原高显先生财产分割遗书,且有动作上的拉扯扭打
③曜子在家族成员面前承认,门外偷窥朝回廊亭里张望的神秘人是其丈夫公司所欠高利贷的债主方(小说里没有这么明确自白吧?)
④舞台上,多亏本间菊代的回忆挣扎与沉浸幻象,枝梨子和二郎之间的两情相悦,增加了超多暧昧缱绻;虽然每一场景几乎都在小说里有迹可循,i.e.保留了小说中二人肚饿吃汉堡包、二郎觉得枝梨子看电影时频频点头像个心理咨询专家、二郎在孤儿院的叛逆以及接受心理咨询后院长对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显毛骨悚然、枝梨子和二郎彼此羞赧地坦诚都没有过交往对象、枝梨子在家里给二郎看她打算交给高显先生的报告以及二郎戏谑如果删掉会怎样etc. 然,小说里二人之间每一次会面、每一次相处、每一次对话,即使双方都暗生情愫,即使在枝梨子家有干柴烈火之事,但给我的画面感依然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毕竟最真实的“假二郎”恶心于枝梨子容貌的...... 尤其是二人在钓鱼老人的“注视”下吐露心声“海誓山盟”,被两位演员演绎地极被动又很勇敢,小说这里并未觉得枝梨子反应如此剧烈相反应该极力压制内心的躁动狂乱的,而且舞台剧把“恋人”一词换成了“男朋友/女朋友”...... 或许,我只能说,舞台剧的演员在这会儿太擅长“隐匿”自我、太人格分裂、太会装了......
⑤原著中,直之对本间菊代身份的怀疑一直都像似有似无,有时我甚至会认为这就是本间菊代内心慌乱不安在作祟;而舞台剧里,直之已经主动“登门”挑破对本间菊代的怀疑了——这一情节的增加,直接导致了剧本上最大的改动——直之被杀
⑥矢崎警长在对回廊亭各位进行讯问时都有让高野刑警“例行公事的录像”
【删减】
①由香死在凳子上(而非被窝),且由香没有留下“暗示凶手”的特殊符号,这样就完全打乱了“小林”这条复仇主线最后的恍然大悟、昭然若揭
②舞台剧删除了二郎生母克子的所有信息,包括高显想要找儿子是因为收到了克子的信件,以及克子的生平与高显的缘浅及往后命运的波折
③关于由香房间和浴室两个案发现场头发的采集检验,省去了许多警长与回廊亭里“嫌疑人”之间的往来对话
④在原著小说里,“池塘边的脚印”是推理断案过程中极其重要的一条线索,甚至重要性在“头发”之上,但是在这儿明显被削弱了
【改动】
①高野刑警在剧本一开始就出场现身了,即在“本间菊代”去回廊亭酒店的路口,主动与本间菊代女士打招呼并帮忙搬行李;而且矢崎警长是前桥人的身份这时候就透露了
②小说里枝梨子的巧克力是没有送出去的,当得知自己被想要告白的那位前辈在“女职员评价表”容貌一栏的评分仅为1(满分5),枝梨子自己把巧克力扔进了车站垃圾桶
③全剧最大的改动之处——从天而降的大冰锥,地上一块白布,直之死了!?随后,一原家族对于凶案的相互撕咬更露骨荒诞,苍介果然因为选举一事记恨大哥,嫉恨直之还要瓜分遗产
④矢崎警长对本间菊代真实身份的怀疑也有调整:小说里,矢崎是通过捕捉到本间菊代与一原家族人的对话中露出“表千家”和“里千家”的差异破绽从而埋下怀疑的种子;而舞台剧中,直接在矢崎和本间菊代的对话中,埋下明线
⑤个人觉得最牵强和不能接受的一处改动:小说原著里,矢崎关于本间菊代的头发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们至今没有找到过某个人的头发,其他人的头发不管是多是少都采集到了,一眼就能看出属于本间夫人的白发却从未发现。”在改编后,逻辑思维完全倒置——不是因为没有本间夫人的白发而怀疑本间夫人,反倒是因为发现了一根白发而只有本间夫人是;本间夫人的行为举止不像年长者,所以质疑她的真实身份?
⑥小说里假二郎(鯵泽弘美)让真二郎除掉的是自己的爷爷,舞台剧改成了爸爸
【优势】
个人觉得综合剧本舞美各方面,改动最精妙绝伦的就是伊之壹房间里的镜子和多功能可回廊可房间的四格盒子(在“道具”部分已有阐释小结)
①本间菊代第一次透过镜面回忆起一原高显生前病重让自己帮忙寻找私生子
②古木律师公布遗嘱前夜,本间菊代与镜中桐生枝梨子,一个人两面之间的撕扯敲打——阐释着枝梨子,对爱情的渴望、被爱情的鞭笞、与幸福的幻灭——当初送给同公司爱慕之人的巧克力如何被弃置如垃圾,在绝望的境地又是如何被二郎重新拯救,焕发春光......
③警长从屋顶上拾级而下,本间菊代回忆起一年前火灾案发后,枝梨子被询问时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④本间菊代和古木律师第一次见面,回忆起高显生前有意立遗嘱(财产)给儿子,此时小林真穗从后台慢慢走出,于左侧回廊站立——部分真相与真凶已经暴露而呼之欲出了......
【不足】
刑警侦查断案、对一原家族和本间菊代等“嫌疑人”的怀疑和审讯,略去跳过了很多——直之死后,仅凭矢崎警长问每人一句“最后一次见直之的时间”,本间菊代就断定一年前的凶手有小林,不知这中间的逻辑在哪里,结论从哪来?如果是因为纪代美手里的那根冰锥,那么,在小说里尚且我能联想到小林与纪代美与冰锥之间的关系,但是在这出舞台剧,前期完全没有关于“冰锥”的情节线索......
大段大段的回忆铺垫,却是如此草率的命案与复仇,如此仓促的结局与了断?所以,尽管舞台剧亮点很多、形体表达很美,依然难掩对推理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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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斯燃爆,弘美现身,这时,透过本间菊代于镜面的穿越透视,撕开一年前的真相,“二郎”阴险狡诈卑劣的本性终得显现
万念俱灰的桐生枝梨子,唯有让“二郎”再次断送自己的性命...... 二人舞动挣扎间,枝梨子使劲最后气力,永久困住了“二郎”...... 六屏风火焰,身后那团熊熊烈火,吞噬了菊代和她心心念念的“二郎”,两人仅仅相拥;换成红衣的枝梨子,两人缠绵间,火焰散去,天降飞雪,或许,二郎也曾爱过枝梨子吧
人性的拷问,情感的践踏
贪婪的肆虐,悲悯的喧哗
飞蛾扑火,玉石俱焚
一切皆是错付......
【最后的彩蛋】
健彦和加奈江,健彦身后大刀一挥,直之应声倒地;健彦对着加奈江自豪地说道:或许这个结局怎么样?那就试试吧——加奈江附和道回复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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