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情义
就算海枯石烂
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我无数次想说
我也的确说了
我向你大喊,冲你大叫:
“我不会跟你各奔东西的,我会让我的船和你的船向同一个方向行驶。”
我们还是分开了
就像海上飘浮的两艘轮船
从此各奔东西

有的时候,分开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巴洋被分手的那一天是四月一号,他还以为是开玩笑。
一个月之后,这个玩笑没有过去,他们真的分开了。你所以为的玩笑,其实都是真的,生活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分开有很多理由。
卓娅和普利绥波金相爱八年,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分开。
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了,这好像最简单的分开的理由。
美国电影《消失的爱人》由劈腿开始,艾米的丈夫出轨大胸学生妹,经过五年的柴米油盐,朱砂痣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月光变成了衣服上的一粒白米饭。对生活失去热情的艾米,把你侬我侬化作了复仇和暴行。
而这件事情有时候说起来又好像没什么不对。“什么是情,什么是网,一个姑娘爱上了小伙子,而我就爱上了乳房丰满的姑娘,怎么了。”
原本是你情我愿,现在我不愿意了。这个理由,怎么了。

一个人,已经变成你的生命的一部分,变成你的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你自己的一部分,突然要离开你了,你要怎么生活呢。
法国电影《不忠》里的丈夫爱德华,在知道妻子出轨之后,体内爆发出连他自己都从来未曾想象的愤怒。他疯狂地要知道妻子出轨的所有细节,甚至约见了妻子的情人。
被抛弃的卓娅,会怎么生活?

出轨让人厌恶,还有的理由更加复杂,更加无奈。
小卓娅是卓娅的孙女,是负责照顾普利绥波金的医生。
对她来说,普利绥波金应该是试验品,应该是废物,应该是不能回收利用的垃圾。
他们之间隔着一百年的年龄,隔着职业身份,隔着卓娅。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主爱上青蛙,王子爱上灰姑娘,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是童话故事中的情节,而现实生活不是童话,即使没有外力阻隔,公主和青蛙之间也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
席勒的小说《阴谋与爱情》讲述了平民琴师的女儿和宰相的儿子相爱,这段爱情自始至终在社会等级和宫廷阴谋的阴影下,最终以二人死去的悲剧告终。

《灰姑娘》最初的版本来自于格林童话,故事里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灰姑娘的姐姐为了穿上水晶鞋割下了自己的大脚趾,勉强把自己塞进了那双袖珍的鞋子里。
没想到秘密败露了,王子盯着她的脚看,鲜血正从鞋子里流出来,王子马上掉转马头,说:“这不是真新娘,让另一个妹妹来试试这只鞋子吧。”
这只脚趾,便是她无法逾越的那道天堑的物化体现。

还有非常残忍的分手理由。
雷涅商斯是小资产阶级,普利绥波金是工人,他们好不容易跨越了阶层的隔阂。
在他们红色的婚礼上,一场红色的大火把他们彻底分开。

像米兰昆德拉说的那样
遇见只是一个开始
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
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本来可以在一起生活,
每天早晨和你一起上班,
本来可以在一起生活,
就像我们盼望的那样。
我们是海上两艘轮船。
就这样各奔东西。
我们是海上两艘轮船。
就这样各奔东西。
这里都是幸福的情侣。
为什么只有我独自伤心。
这里都是幸福的人们,
为何只有你负心背义。
我们是海上两艘轮船。
就这样各奔东西。
我们是海上两艘轮船。
就这样各奔东西。
世界上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
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的船和你的船往两个方向开去
你们因为什么理由分开?
图片来源:Deni Pesto Photography
臭虫

蜂巢剧场
2018.05.29~2018.06.10
原著:马雅可夫斯基(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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