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大师丨阿瑟·米勒超“社会”的创作人生①

俘获女神玛丽莲·梦露的芳心

曾来华亲自编排巅峰之作《推销员之死》

他是阿瑟·米勒,

被时代巨变荡涤

用话剧把社会的凋零与沉重搬上舞台

///壹

<贫穷打开了他的剧作生涯>

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却打开了阿瑟·米勒的戏剧之门。

故事就从1930年代初开始吧,那是个全世界都很“丧”的时代。 

“黑色星期二”之后,大萧条正式到来,动荡中孕育着席卷世界的战争……

天刚蒙蒙亮,布鲁克林的格雷夫森德还是铅灰色的一片,阿瑟·米勒的额头已泛起了细密的汗珠,手上正捧着几大袋面包,那不是他的早饭,其实他已经很少在上午前吃饭了,这是他负责送的货,自从华尔街股市崩盘后,全家人从曼哈顿搬到这里,自此每天早上,他都要赶在去学校前,重复这样的送货工作,贴补家用。

 米勒的父辈是波兰移民,凭借吃苦精神和犹太人做生意的天赋,赢得了优渥的生活,至少在大萧条前,都衣食无忧,现在的落差,让他更深切地感受到贫穷的可怕。这种人生变故,多年后依然会反复浮出脑海,影响米勒的创作,让他执着于“家庭秩序崩溃”,“失业”,“生活物资匮乏”等元素和主题。

米勒愈发勤奋,1932年从林肯中学毕业后,他同时打着好几份工,还都是最脏最累的,他的想法很简单,攒够大学学费。后来,他报考了密歇根大学。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当编剧,一般不会是未来职业的首选,恐怕年少时的米勒能去剧院的机会都不多,他选择了更能直接快速接触民生疾苦的专业——新闻,并为学校校报工作。这期间他花六天时间,写了一部剧本,取名为《没有恶棍》(No Villain),虽然只是学生时期的兴趣使然,但这部作品已经暗示了米勒日后的创作倾向:故事写了一次罢工,不过主要是以此被背景,米勒更关心的,是罢工事件中的家庭。从学生作品开始,米勒在反映重大而深刻的社会弊病时,就在通过家庭,和家庭成员的互动入手。

事实证明,这种处理更易引起观众共鸣。《没有恶棍》获得了霍普伍德奖(Hopwood Award)——250美元,直到这一刻,米勒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讲故事的天赋,以后没准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

米勒开始了专业的剧作学习,然而,社会和学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社会的评判标准,远比学校残酷,米勒正式踏上剧作职业生涯的第一步,以惨败告终。

///贰

<霉运连连的《吉星高照》>

二战爆发的第二年,跟所有热血青年一样——或许还有试图摆脱贫穷生活的无奈——米勒跑去了征兵处,却被军队拒之门外,原来他在校队打球受过伤,身体状况不符合要求。

运气不好,干脆写本“运气好”的小说吧,米勒开始呆家里酝酿《吉星高照》(The Man Who Had All the Luck),书里主角运气特别好,放在今天就是我们忍不住想转发沾沾喜气的人形锦鲤,因受到某种神力庇护,他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没有拖延症,米勒却整整写了四年。他心中要表达的主题基本明确,探究社会问题,警醒大众,美国资本主义形态,已经不利于社会的发展,甚至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存在。以上,都是他最感兴趣的主题,他卡在了用什么形式去讲故事。 

四年后,米勒终于完稿,到了该见诸于世人的关键时刻了。但跟小说男一号的命运相反,米勒的“运气”只剩下了“气”,稿子被退了无数遍。米勒舍不得放弃这个故事,他琢磨了一下,决定改成舞台剧剧本。

一本名叫《横截面:新美国作家文集》的文学汇编书编辑,看中了这个剧本,将其收编,后来又被一名制作人看到,登上了百老汇的舞台,别高兴的太早,米勒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11月,《吉星高照》在百老汇开演,四场,三天,随后匆匆下映,为什么呢?简单说,就是被剧评给骂下去的。纽约的各大权威报纸,都在说米勒叙事混乱,处处充满神逻辑,刚出道的米勒,本来就没啥自信心,他被炮轰地差点就此撂笔,发誓再也不碰话剧了。

当然,还是有一位剧评人认为,米勒在这次的创作中,没有因袭旧传统,而是做了各种新尝试,只不过,这些尝试均失败了而已。恰恰是这些失败的尝试,让这位剧评人感觉到米勒悟性不低,没准儿会成为革新美国话剧的牛人,所以他好心地在文章最后,鼓励米勒一定要再接再厉。

多年以后,在接受采访时,已经位列剧作大师行列的米勒,提到了《吉星高照》在英国的一次成功公演,这次公演让他本人也耳目一新,因为对方导演对舞台呈现的方式,做了完全的创新,赋予了整场话剧以一种传奇的味道,颇有些魔幻现实的调调。

运气超好的主角大卫,生活在一个特别残酷的社会里,其他人都是投资遇到股市崩盘,找工作遇到工厂关门。而其他人面对的社会,反而是当时美国的真实情况,大卫的好运气格格不入,与现实碰撞出了荒诞。这么看来,那次英国版的处理,算是把握到了米勒的神韵。

而在1944年,《吉星高照》在百老汇被演成了什么样子呢?一出关于某美国小镇青年的喜剧。

这也许是导演能力不够的锅,也可能是因为:当时的观众更喜欢喜剧。1944年,二战正在焦灼时期,大萧条也没过去,越是这种时候,人们对喜剧的需求就越高,《吉星高照》不是喜剧,但它是在用喜剧的表象写悲剧。但要是把它处理成纯粹的喜剧,结果可想而知,精气神全无,恐怕就是闹剧一场。 

原剧作对资本主义的警示,自然也要全部剔除,战争年代,不但政府需要国家凝聚力,人民更需要爱国主义情怀作为精神支柱,但如此处理,对《吉星高照》来说就是场灾难,大概有一种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无力感。

对此,当年的剧评人难道集体智商下线,看不出来吗?没错,这种全民被社会突变卷入旋涡的时代,还真不是身在其中能弄清楚的,连米勒自己也是在过了好多年之后,才开始吐槽的:

 “剧本本身确实也不够成熟,但他们在舞台上的处理,才真是毁我不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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