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因为我穷、低微、不美、矮小，

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么？

你想错了！

——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

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

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

我会使你难于离开我，

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

上帝没有这么做，而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

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

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

这是简·爱恼怒中的辩白，是她强烈的声明。

她要将爱情中她和罗切斯特两人摆到势均力敌的位置上，好让此刻起的爱情是彼此尊重、力量平衡的。

爱上他，内心就会顺从于他。

简本来无意去爱罗切斯特，也曾努力掐掉爱的萌芽。但当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就又复活了，这一切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

虽然声称灵魂平等，可她心里清楚明白——

她的眼睛里带着爱情，

就像是脑门上带着奴隶的印记。

他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

只要跟着他她就满足了。

无法

势均力敌？

《苦月亮》的男主人公奥斯卡目睹情人离开时有着这样的内心独白——

“倘若她真的喜欢人间地狱，

我会不遗余力，让她生不如死。”

假如刮一阵风或滴几滴雨就能阻止我们去爱，假如爱里没有那么多的狂喜和绝望，我们对于“爱情”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

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

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

假如爱你爱得少些，

话就可以说得多些，

做的就可以少些了。

但正因为你还有本事让我爱你，你就可以让我俯首帖耳、四肢着地。即使没有你的命令我也会爱你这么多，即使你命令我离开这份爱也只增不减。

无法平衡爱情中的利害关系，势均力敌的爱情也就无法存在。

马路和明明身陷在力量失衡的爱情里没有尽头，却也因狂喜、感动和绝望而体验着爱情的美好和不堪一击。

无限自我和无限付出的两极

永远在来来回回较量着，

势均力敌或许只是一瞬间的理想状态，

或许是某些人在一生的爱情经历中

都没有遇到过的，日复一日的梦想。

图源：Francois-Henri Galland

《恋爱的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