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晚,19:00左右的美琪大戏院的大厅内,挤满了各个年龄阶段的观众。之后的三个多小时里,代表六七十年代上海弄堂生活的话剧《繁花》圆满完成了首轮演出。《繁花》改编自金宇澄先生的同名小说,并引发文学界的轰动,它所讲述的除了老上海弄堂之间的风情外,还有各个人物之间的生活、情感及命运。
这次经过导演马俊丰及编剧温方伊的二次创造后,台下的反响也各不相同。今天我们一起来看主创人员对于这出戏的解读。
《繁花》即将开演前,美琪大戏院大厅内人头攒动
导演•马俊丰
“ 将具有上海代表性的文学作品搬上舞台,是一场机遇。”
在整个中国市场,将金宇澄先生这部作品《繁花》改变成一部话剧,这是一个机遇。现在,我们到了这样各抒己见,表达各自异域、民族文化的一个时期。
语言,极其具有地域性和地域特色。外界可以通过这道特殊的切口去了解地域的文化、特色和面貌。北京有北京人艺,北京人艺说的耶未必全是普通话,而是讲北京的土话。就连排欧美戏也会用北京方言。香港有香港话剧团,香港的戏就说粤语。而近些年来陕西人艺排的《白鹿原》《平凡的世界》都使用了陕西方言,那为什么上海不可以有一个上海话的话剧?
《繁花》剧照
各地的语言有各地的特色,东北话粗犷,山东话耿直,广东话细腻,上海话就是性感。在排小毛和银凤戏的时候,演员找不到语言的感觉,我就让他们试着用东北话讲,这样一对比,戏的风貌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其他语言都代替不了的。上海话在这部戏中的地位是不可低估,不可撼动的,正是上海话的语言特色,它正代表了上海人性格。
中国的话剧,以后会处于一种全开放式的、全景式的、有各自地域特色的面貌。对于《繁花》剧团来说,非常必要,因为这是用上海话写的小说。对于中国舞台剧市场来说,也非常必要,这也应该是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的方向。
《繁花》相对于那些大风大浪的宏观大戏,只是一条绢小细流。所以动人的部分,就像一片叶子落在溪流上,引发的小小涟漪,大概是这样的一种风貌,更具有挑战性,这在现在的舞台上并不多见。
演员对角色的见解
杜光祎眼中的“小毛”
他是一个很单纯、老实的工人。小毛出身在最底层的工人阶级家庭。他生活在上海60年代大自鸣钟的弄堂,一切都是随遇而安,没有特别大的转折、转变。从人生轨迹上来说,不像沪生、阿宝,或多或少地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小毛从小就是书念得不好,姆妈给他分配去上班,日子就很安稳平淡地度过了。
金宇澄曾说,小毛除了对朋友深情之外,还会看眼色。小毛的这种“看眼色”,是上海男人的共性。本质上小毛是一位老实人,他会真心实意地去对待每一个异性,并付出真情,但不会触及到一些底线,或者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繁花》剧照
《繁花》里的每一位人物都具有悲剧性。小毛相对于别的角色来说,他的生活最平淡。最安稳。那他悲剧在哪里呢?因为观众和读者会给小毛这个人物寄予很多厚望,希望他能拥有更圆满人生时,而他却一直在原地踏步走。小毛不像沪生、阿宝,动脑筋下海经商等,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人。悲悯可能是对比出来的,他在戏里,代表了很多基层的人们那种特定的生活状态。
章涛眼中的“沪生”
沪生是一位会自保的人。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态度,各种事情在他身边发生时,沪生选择的最多方式就是逃避。无论是周边发生的大事体还是人,他鲜少有特别重视的地方。沪生一直保持着一种以自我为主的状态,来逃避他的态度和责任,“划清界限、保留自我”也许就是那个时代的父母所给沪生交代的自我保全的意识。
王文娜眼中的“姝华”
姝华在《繁花》里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女性角色。如果说在当今时代里,她是一名文艺女青年,那在60年代中,她是一位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主精神追求的女孩子。
这种性格搁到现在,估计大家都不太会喜欢,但越读剧本,越演她的时候,我就会越心疼这个女孩儿。她是极其强大又极其脆弱的,在那样的年代,还是会被击得粉碎。
姝华这个人物的情感在戏里表现得平淡但又微妙。她给小毛过生日,和小毛有精神上的交流——借书,借诗集。也有肢体上轻轻的接触、碰撞,情愫微妙得很迷人。姝华和沪生也没有像当今社会里的爱情那般炙热,也许在那个年代里也谈不上爱情,只是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好感、欣赏,或是共同成长之间的默契。
《繁花》定妆照
金宇澄先生在写作中用了1500多个“不响”。饰演银凤的演员王佳珧说,把“不响”演出来,就是在恰当的时候去停顿和处理,展现不响背后的东西。
不响,可以代表很多——不想回答,焦虑,不知该如何作答,逃避,停一停仔细想一想。马俊丰除了在戏剧表现上用了留白的手法,同时还采用了电子乐与多媒体,将“不响”侧面表达。
多媒体艺术家雷磊说,使用动画、多媒体就是一个亮点。这场戏不是像传统的戏《茶馆》,《大宅门》,从音乐到多媒体再到导演,大家都是年轻人,思考的方式,看事物的态度,都希望能够有新的视角、方向,所以会使用多媒体。在舞台上有一些情绪,演员不太能演绎出来的,就可以用多媒体和灯光这种舞台气氛烘托,给到观众。
2月2日晚主创们与观众演后谈
(整理于演后谈及《今晚》)








